资讯上瘾的化学原理

译者 okxy

在养大了一个不停地问“我们还没到那儿吗？”的孩子后，我母亲变成了一个更有耐心的人。那个泄气的孩童常常不知道的信息，带有一种奖赏感。大多数人太熟悉想更多了解未来的强烈愿望，不管是考试成绩、实验结果或是新工作的情况。先验知识常常对事情实际结果没有影响——我们还是会得到同样的成绩——然而我们还是极度想知道。这就是科学家称之为“信息寻求行为”——我们的理智渴求相关的信息。这看似普遍的欲望后面的神经机制让科学家迷惑了一些时间，现在，似乎有答案了。

当代的强化学习理论是基于多巴胺奖赏系统。中脑的一些区域的多巴胺神经元，如腹侧被盖区和黑质致密部，在对奖赏期待中起关键作用。关于这些神经元的认识大多来自对恒河猴的电极记录实验。不出意料，这些神经元对食物和水等原始的奖赏反应。这是一个猴子对奖赏的期望的信号，但是之前不知道的是同样这些神经元是否也是信息的期望的信号。为了测试对信息这种偏好，这是一个认知奖赏，需要建立一种新范式。来自国立眼研究所（the National Eye Institute）的Ethan Bromberg-Martin 和 Okihide Hikosaka, 设计出一种解决这个问题的巧妙的行为学任务。

在实验设计中，猴子处于电脑屏幕前，被训练得进行一个扫视任务，任务中他们学会将他们的目光对准特定的区域。猴子们首先可以在两种颜色的目标之间选择。一种目标会向猴子提供随后的奖赏的信息。预先信息以视觉提示的形式给予，一种表明大奖赏，另一个表明小的奖赏。选择别的初始有色目标会揭示那些奖赏大小随机偶联的因此不带信息价值的线索。不过几天的训练，猴子清晰的表现出对提供信息的颜色目标的偏好。

研究人员然后测试看什么时候猴子想得到信息。在这种场合下，猴子开始又被呈现两种有颜色的目标。其中一个有信息价值，而另一个没有。不同是猴子恰在奖赏之前总是获得信息暗示。每个猴子必须做的选择是是否看到之前的信息提示。尽管有信息的提示总有延迟，不管他们刚开始选择什么目标，猴子倾向于尽快得到预先的信息。正如高中毕业生等待他们的高考成绩时那样，猴子想知道，他们现在就想。

作为人类，我们几乎每天都产生预期，我们很容易理解为什么猴子更喜欢直接的信息。我们大脑中到底是什么控制这样的行为呢？除了直觉到中脑多巴胺神经元参与对奖赏，如喷射出来的果汁到达嘴里的预期，研究人员猜测同样的这些神经元可能处理对信息的预期。正如实验发生的那样，当有颜色的目标逐个呈现时，多巴胺神经元对有信息的反应比对随机的目标的更强。这些结果支持这样的看法，即中脑多巴胺神经元编码感觉的以及认知奖赏。

那为什么多巴胺神经元将信息作为奖赏对待呢？显而易见，这样对待信息或许是一种有用的进化适应。很多动物每天面临觅食、繁殖、社交等相关的抉择。显然，能获取更多相关信息——像知道哪儿有食物——能让动物做出更佳的决策。而且，拥有这些信息或许让我们能更好的掌控我们的环境，从而增加我们生存下去的几率。

当被问及他们的工作是否存在的可能的临床应用时，Bromberg-Martin和Hikosaka博士指出，破解这些系统的神经编码将增进对基底神经节相关疾病的认识。帕金森氏病的典型特征是中脑某些区域的多巴胺神经元的死亡。尽管这种疾病最常见的是伴随的运动障碍，但在一些病例中也同时存在认知能力下降。其中之一就是病人逐渐失去通过奖赏学习的动机和能力。正是因为这群多巴胺神经元编码奖赏和信息，这些神经元的死亡可能也降低了寻求信息的动力。

Hikosaka博士也对下一步的研究很感兴趣。很长一段时间人们一直认为存在两个层次的抉择：发生于大脑皮层的意识层面的和发生于基底神经节的无意识层面的。事实并非这么简单，他说，因为这两个系统存在通过中脑多巴胺神经元的连接。也许之后的工作会揭示我们的意识的和潜意识的决策如何通过这群非常忙碌的多巴胺神经元相互影响。 

人们常说“无知是福”。然而，当你从大脑的角度来看无知时，会发现情况并非如此。我们的大脑，以及其他动物的脑，已经进化得会寻求信息奖赏。实际上，不了解情况会带来压力，这正是为什么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我们都力求降低那种不确定性。我们想要信息，我们现在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