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Facebook上,看到一美国朋友狂骂某“白痴”医生如何坑她,这时想到中医是否科学这个话题来。如这位朋友所言,中医西医里都有庸医,一般来说,西医的庸医更贵而已。我不相信,以前住我楼上开Party成瘾的美国医学生成了医生之后,就一定比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强。讨论中医存废,就好比讨论是东方人漂亮还是西方人漂亮一样荒谬无聊,因为各个地方的人都有丑有美。
前几天
钟南山院士批评方舟子批中医不科学,
方舟子在其博客里反唇相讥,说钟南山院士“对中医经典很不熟悉。那个方子是晋代葛洪《肘后方》里的,李时珍抄了一下而已。”方舟子的搜索功夫一流大家都有领教,但要说他对晋代葛洪《肘后方》比非典英雄钟南山院士更熟悉,鬼才去信。 倒是钟院士在采访中对于中西医的长与短鞭辟入里,见微知著 —— 这才是真正科学的态度。
昨天晚上,这里的中文学校吴校长家办家宴,饭后大家聊到了中医话题。吴校长说,有次在家摔倒,难以活动,打电话给国内的太太,太太咨询了一位国内的中医,对方居然远程诊断出了问题,后用其法锻炼,安排作息,好了。请当地医生去治当然亦可,但一般会安排手术,且费用高昂。
一伙在美国生活的中国人,为什么有病不找西医,反倒去找在美国属“另类”的中医呢?这个问题只能用中医思维去了解。美国这个社会,和任何社会一样,就好比一个人体,其器官相互关联,相互影响。身处其间者,往往是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寸地。医生关注收钱,关注会不会因误诊被告。在这种思维下,哪怕是一些小病,也要让你做各样检查,无端增加病人的经济负担。保险公司又开始转嫁成本,提高保费,使得很多人买不起保险。结果病拖久了,小病转大病,跑到医院求治,医院由于法律规 定不得不治,最后很多人交不起钱赖账。最终这钱总得有人来付,十有八九是转到了纳税人头上。美国医疗系统的诸多毛病,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种社会大系统内各子系统各自为政,其负面结果恶性循环所致。
美国人从小在这体系内,没有办法。中国人还可考虑中医的疗法。也有一些不堪医疗保险负担的美国人在寻求这另类疗法。我以前在纽约,有个同学苏珊感冒的时候,居然拿出了一盒银翘片。她说是在纽约唐人街买的,我问她为什么不去医院看?她说她没有买保险,小病基本就这么解决的。
另外,中医的疗效,也非全盘西化派所说的一无是处。今年去爱尔兰访问,有次和一桌子世界各地的艺术家聊天。说起中医的疗效,有几个人跟我说了身边人被中医医好的故事,大家对中医充满向往。我知道有个中国医生,自己是一西医,在美国开了一诊所,生意兴隆。可是自家孩子皮肤有一种毛病,自己无计可施,看周边专科医生,包括全美排得上名号的专家,也没治好。后来回国找中医,中医给开了个方子,居然好了。
中医的治疗过程,和西医的诊疗过程,根本不在一个思维范式之下,用西医的方法论去看中医,中医稀里糊涂 —— 它认识人体、认识药物的方式,有很多今人不了解的地方。但是“科学”本身是一个很值得人们思考的问题。所谓科学结论,是在因果之间,通过排除其它可能性的方法,建立起关系来。但以世界之大,数年之后,其它的解释又有可能涌现出来,所以用现有的科学方法去解释一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西方人对于自己“科学方 法”也存在诸多定义和各种争议。 很多目前广泛使用的“科学方法”,本身也不过是一种更好办法出现之前的权宜之计,未必就比多年实践观察和“实验和错误”之后的直觉更有价值。
这次家宴上,老华侨老梁跟我们开了个玩笑:“中国人老说‘耳大长寿’,不知讲了多久了,最近科学界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古代中国人是怎么知道的?”我同样也不知道“上火”用西医如何去解释,但这次宴会上吃了美味的麻辣牛肉之后,又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