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下半年,我开始去当时在五道口的大学生团契葡萄园慕道。08年受难日在葡萄园决志信主,开始参加查经班,08年11月跟葡萄园的一批小羊一起受洗。
从最初的不可知论者,慢慢从理性上认识创造、十字架、耶稣,再从经验上认识神无可推诿的同在,经历了每个慕道者都有过的犹疑不决、芥菜种般微弱的信心、在查经(bible
study)一点点被喂养、慢慢认识神的话、认识救恩计划;生命被祂震动、得着、开始磕磕绊绊的带敬拜、开始认识敬拜、开始写一些赞美诗、和同样幼小的弟兄姊妹们同工,微弱而艰难的服侍、多次的灵性黑暗、新朋友、更小的羊的出现、慢慢有了神国的观念、对羊群的负担慢慢加深、信仰继续生根建造,这一切仍然在继续。我深知自己对圣经的认识、敬虔生活的操练都非常薄弱,然而可欣慰的是,这一切仍在继续。
上述的一切,就是近四年来,我在葡萄园这个家中所经历的。07年我去的时候,它是一个三四十人的大学生团契,没有委身的牧者,没有属灵长辈,几乎没有能服侍的同工,带领人是仍在北大读书的萨和易,萨信主时间最长,7年;易约3年;大部分会众是将信的、初信的、信了几个月的北京高校学生。
这样一个看起来似乎总是岌岌可危的聚会点,却不知何故一直存活,生长。我还记得参加的第一个查经班,查《新生命》,萨带着我和另外几个女孩子每周在北大打游击找地方,自习室、草坪都去过;那时正是春夏之季,户外十分宜人,有一次我们去了海淀公园,先放风筝,等我们的几个风筝全都挂到树上之后,就心满意足的开始查起经来。
^ _ ^神的话一解开,就发出亮光。之前被莫名灌输的成见和疑惑渐消,新的生命,像根出于干地。
因着聚会点的特殊性和缺口,这群刚得着新生命的属灵婴儿几乎“赶鸭子上架”般参加了服侍,边吃奶边服侍。08年我刚信主几个月,就参加了刚组建的敬拜乐队,用一把夸张的金属6弦贝司,只会弹根音。。几乎还不知道什么叫敬拜就开始带敬拜,边带才边慢慢明白了一些。09年初就开始负责乐队事务,每周组织排练、和主持者等同工沟通、台前服侍,慢慢发现这玩意儿跟普通乐队不一样啊~!怎么能这么耗人呢。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做倚靠神,什么叫做建造彼此的生命大过排好一首歌,我当然倚靠自己混过乐队的经历和血气来做了。
同时期,其他服侍的同工很多也处于这样的光景。这样服侍产生过许多摩擦,时常感到新生命快挂了太枯干了快撑不下去了,怎么办呢?于是相依为命,用本来就很匮乏的话语彼此支持。经过种种折腾,变成异常相爱。那时候,带领人和同工们常常感到“被压太重,力不能胜”,经历过重大的软弱、黑暗、服侍的困难、被其他弟兄姊妹说我们太骄傲、被新朋友说我们太抱团、犯罪、一起大哭认罪悔改、经历医治、复兴、成长。我们被放在一个家中,彼此搀扶着长大;缺点非常明显,比如被指出的骄傲、抱团、热爱属灵知识而生命远远跟不上,这些都是真的,还满惹人讨厌的。但是,祂既已“救了我们脱离黑暗的权势、把我们迁到他爱子的国里”,既已“救我们脱离那极大的死亡”,我们就相信祂“现在仍要救我们,并且我们指望他将来还要救我们”。(歌1:13,林后1:10)
我们幼小的敬拜团队凭血气服侍了一段时间,看似欣欣向荣热闹非常,然后就经历同工矛盾、跌倒、离开,剩下的人也都软弱不堪、服侍没有喜乐,几乎到奄奄一息的地步。我惊讶的发现,原来,不管是凭血气之勇,还是凭丰富的舞台经验(囧),都带不好敬拜。带好敬拜的途径是成为一个好好敬拜的人。于是我们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经历了更多的恩典——敬拜学校、新同工的加入、生命的成长、敬拜团契的建立;越认识神就会越发觉他本身真配得称赞。源源不绝的感恩迫使我们必须称赞祂,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竭尽所能的称赞祂,和许多人一起称赞祂。敬拜重新成为了喜乐、享受、感动、得力的泉源。参与敬拜服侍的同工也越发合一、相爱、成长。我每当想起这些事,总感到阵阵惊奇。
08年末,萨和易结婚,这是葡萄园第一对结婚的弟兄姊妹,也是我参加的第一场基督徒婚礼。09年,新婚的他们开放了家庭,每周三晚上在他们家同工查经。开始总是萨做饭,给十几二十口人做饭,慢慢的我们也去帮忙,轮流做。在他们那小小的、租来的客厅里,十几二十口人一站就有人山人海的感觉。。每个周三,小小的客厅挤满了一群热忱寻求神、敬拜神的青年人,一起从硕大的容器中抢菜吃(不由得想起彼得老师说在教会里,听道要往前挤,吃饭要往后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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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似乎没有阻隔,极其愉快。我在这里,感觉到未被扭曲之前,原初人们相爱的能力。其实没有人甘心因物质、猜疑、伤害、罪而跟其他人隔绝,虽然事实常常如此。人为此作了许多努力,渴望重新被理解、被知道、被接纳、被爱,可是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也是被罪和伤害隔离、阴郁多疑的啊。在神的家中,我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这铁打的规律竟然被击穿一个缺口。我记得有人曾由衷的说,我们似乎事先略尝了一点天国里圣徒相聚的滋味。那是完整的人重新能相爱,是极其美好,值得盼望的。
饭后便弹琴唱赞美诗,每个人的心都想要敬拜神。某次一个弟兄晚到,进来后告诉我们,大家齐唱诗的声音传得很远,楼下,有许多老爷爷老奶奶站在树荫下面听。(也不知道有没有扰到民。。。)
敬拜之后,萨和易就分别带姊妹和弟兄查经。一直委身于姊妹查经班,我亲眼看见了神话语的大能。我们毫无保留的认识自己,毫无防备的彼此分享;只要敢看,你就会发现似乎任何一个人的里面都在破损、哭求医治、软弱不堪、四处冒烟。我可以一一数出来,那个每次来都痛哭、与自己作人上人的理想和疾病奋力挣扎、极其软弱的是谁,那个自我不接纳、不怎么把神当回事、因为四大疯狂加班而常常缺席的是谁;还有那谁,那谁和那谁。。。而她们现在都在带查经,牧养更小的羊;躯壳依然是这副躯壳,并在渐渐毁坏;但极其震惊的是,神真的给了她们全新的生命,一天新似一天;这是真正强壮、有根基、健康的不扭曲的生命,并且充满了怜悯、对灵魂的关切和服侍的热情。
我看到,神的话被传讲,生命就改变。这个同工查经若仅仅是学习圣经知识那就废了,最令人激动的,也是最大的目的,随着周复一周圣经被传讲,深入她们的心,神藉着祂的话使她们活了,并且活得像个没遭受曾有创伤的新人。这过程仍在继续。
“神的道是活泼的,是有功效的,比一切两刃的剑更快,甚至魂与灵、骨节与骨髓,都能刺入、剖开,连心中的思念和主意都能辨明。”(来4:12)我们亲身经历了这句话。
在这近三年时间里,每周三的同工查经几乎没有中断。易和萨作为新婚夫妻,长期开放家庭,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三年之久;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婴儿。在属灵上,按理说他们自己仍旧是需要照顾的孩子,怎可能担起这样的重担呢!他们为这群弟兄姊妹付出了几乎超过自己能力的心血,将他们本身就软弱不堪的生命都摆上给了神所托付的羊圈。我知道,他们其间也多次极其崩溃,向神哭诉,“这活儿我干不了了!我要撂挑子了!你爱让谁干让谁干去吧!”然而,神奇妙的供应、帮助、安慰、慈爱总是不至断绝。萨很喜欢一处经文,耶利米哀歌3:27,“人在幼年负轭,这原是好的。”在他们身上,我看出这是真的。他们所背的十字架没有被遗忘,在劳苦中他们已经被神重建。在担任带领人这段时间里,他们迅速成长,不再是屁颠儿屁颠儿什么都不懂也不管的小屁孩(萨语)了;易成了一个充满圣灵的大能、对主的热情如火烧着、讲道震撼人心、珍视真道、竭尽全力治死己罪、有担当、中流砥柱般的弟兄,萨成了一个聪慧、柔和、丰富、属灵洞察力、敏感于罪人的困苦、话语直入人心、有辅导恩赐的姊妹。她曾经是一个“特殊人”;是极聪明又背负极大伤害、残破不堪、永远饥渴于爱的关系、几乎被自我的痛苦杀死的人。她那聪慧敏锐的特质,在之前只会加速她的毁灭;现在却被主使用成为建造神国的宝贵恩赐。成为现在的样子,他们经历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主为他们作成了分开红海般的大工。
很多时候,痛苦是一个人领悟力、才华与魅力的来源,萨曾经就是这样。这有时候看上去真美,但却是引人死的。许多有才能的人以自己的痛苦为饮食,旁边的人也鼓掌、赞美,一直到他们被痛苦毁灭,这屡见不鲜。我很多时候也很害怕变成“正常人”,感觉上面前就会是平庸的荒漠般的一生,活了跟没活没多大区别。但萨的改变令我看到另一种可能性,在神国里的“正常”竟然不可怕,且大有益处。
10年和11年,葡萄园的同工中有多对结婚,有之前就谈着恋爱双双信主的,有信主后才开始谈恋爱的。每一对的婚礼,葡萄园的弟兄姊妹都很喜乐,竭尽全力,担当了许许多多重体力活和琐碎烦死人的事,就跟家人一样。有一个新娘子婚后作见证说,我整个结婚所做的事就是婚礼的时候出现一下,没了。。弟兄姊妹们都做了。如同萨和易曾经做的那样,这些新婚夫妇现在也开放家庭,带更小的羊查经,用那使人活过来的真道喂养他们,做饭给他们吃,爱他们,听他们说话,分担他们的痛苦,为他们祷告,因为服侍进一步的学习怎样服侍,操练敬虔,话语、神学的装备。。。我看见,神的国真切的就在这中间。我想,两千年来,神的国就在这样的、无数不知名的人中间降临,他们因为爱神,爱神拯救的好消息(福音),就肯付上真实的代价,也因此充满喜乐,欢喜迎接生命的冠冕。
葡萄园的情况如同许多复兴初始之地,成熟的有牧养关系的属灵长辈没有或极少,适合担当服侍的同工几乎没有,许多新的信徒急需喂养,并且生命中多有残缺、伤害,急需医治;好多人都是如果没主已经挂了,整个教会充满奇葩,好像耶稣的废品回收站;又有许多聪慧的头脑,渴望学习关于神的知识。神恩待我们,如同祂恩待历代教会。我记得两年前萨有一次开玩笑说,按葡萄园现在这个情况,全是灵里的小婴儿,要是来一个异端,闪电什么的,那直接一锅端啊。在缺乏属灵遮盖的情况下,神的恩手亲自覆庇我们。葡萄园甚至来过极端灵恩派,教人说方言、见异象、满地打滚什么的,当时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极端灵恩派是什么,傻傻的跟着做,之后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也就忘掉了,继续从教会领受十字架福音的教导。到后来懂得这些时,想起来才大吃一惊,倒吸凉气一口。迷惑人的、卷走一个又一个教会的极端灵恩似乎没有碰到葡萄园半根毫毛。
他珍爱葡萄园,如同珍爱历代来的许多儿女。大卫在他卑微急难之时仍念念不忘要为神建造殿(家,House),这罪人卑微的爱被神悦纳,神说,你不要为我建造家(House),我要为你建造家,这个家必坚立,直到永远。神也这样为我们建造了家,将流离失所的人领到栖息之地,并使我们享受彼此的爱。
2007年我刚去那阵,葡萄园还是那样的光景;随着同工生命的成长,慢慢的建立了固定的同工会,2010年开始建立7人的执事会,又多方祷告,与总会一起制定信仰宣言、教会纪律。现在的葡萄园,许多当年的学生都毕业工作了,成为一个几乎全是年轻人的、百来人左右的聚会点,有质朴、热情的会众敬拜,有比较深入的话语牧养体系,有了委身的牧师,有数个周间团契(吃饭、查经的团契。。)和十二个主日小组;如同北京的所有家庭教会,我们聚会的地方几经迁移,从五道口,搬到成府路,又搬到中关村,在总会支持下,聚会堂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好;每次搬新家,弟兄姊妹都尽心竭力的装饰它,但装饰其实不会让一个地方真正有爱起来的,那冷冰冰的租来的房屋总是因为人们相爱的缘故变得温暖,像家。最神奇的是,我们老抱怨说没有牧者啊,没人管啊,没人牧养我们啊,但实际上从来没缺过牧养,尤其是在话语方面。这教会当然还是幼小的,但每一年,葡萄园都在快快的成长。就今年,身处其中的人都能感觉到明显的变化。比如说,外人看来可能觉得同工没那么抱团自顾自了,不再每次聚会在前排坐成一片了事,只跟熟人说话让陌生人继续陌生;实际上发生的是,许多人变得更强壮,能腾出手来照顾别人了。有某种合一、相爱的氛围不用言喻的弥漫在葡萄园的会众当中,它是如此明显,主日来的新朋友每每都能感觉到。
我想,这段日子,这样的事也在许多年轻的教会中发生;包括建立治理结构、信仰宣言和教会纪律之类我们小孩不太明白的事,“大人们”都说,这是教会成熟的必经之路。这些在中国教会都是新事,因为中国教会集体年轻(^_^)。葡萄园是随着2000年中国城市知识分子教会的复兴,神施恩栽培、亲自荫庇、亲手浇灌的众教会之一。祂为在中国的儿女建造家,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的搭建,不断邀请人来参加祂的计划,而我们竟然有幸看见了、受邀参与了神的工程。
萨有一次参加一个世界性的基督徒大会,回来之后告诉我们说,那些弟兄姊妹见了中国来的基督徒,那么亲热、那么欣喜、那么爱他们,仿佛他们是大恩人似的。原来,神感动全世界的基督徒,从30年、40年前就为中国教会复兴祷告,光光是北京,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圣徒在祷告中迫切的为她呼求。她说,她在聚会中分享了在中国教会发生的事情后,一个白发苍苍的白人老爷爷站起来,满脸都是眼泪,泣不成声的说神40年前就感动他为中国祷告,那个时候中国教会和社会环境看起来是最黑暗、最软弱、最无希望、最没复兴可能的。他信耶和华,就开始为中国教会的复兴代求,40年从来没有停止。神是信实的。如今,神大能的臂膀正在我们身上伸展,神的灵以罕有的能力倾倒在这片地上,得救的人数天天加增,复兴正在发生。他终于看见了祂的荣耀。这些祷告的百姓亲眼看见了自己祷告蒙万王之王的应允,亲眼看见了神从石头里兴起的赞美的人,这些人又渴慕、又爱主;所以,怎能不感恩、流泪、亲热的爱他们呢!
神为我们建造家,也建造属自己的百姓。当时萨带的那群残破不堪、嗷嗷待哺的婴孩,现在都各自带小组、带查经班,虽仍幼小,但“能吃”了,且把比自己更小的羊抱在怀中。2010年,葡萄园有一位弟兄去到玉树的基督徒服务站长期服侍,不断写信回来,每次主日看他发来的信和照片,总是为他生命的成长、对人们的困苦、对失丧灵魂的牵挂深为感恩。2011年2月,葡萄园第一对出国读神学的夫妇——丽丽和王新离开了葡萄园去了异国。虽有分别之痛,但我们知道他们去是蒙召去的,是因为神国度的需要去的,他们去是好的,并且还会回来,带着受过操练、更强健、更佳的神学装备、更像耶稣的生命回来,因此我们满有盼望的等候。
2011年7月,易和萨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考完了托福,通过了签证,告别了父母,变卖了一切能卖的;8月4日早晨,在弟兄们的告别声中,他们上了飞机,到我写作的此时此刻,应该还在旅途中。他们是葡萄园第二对蒙召出国读神学的夫妇,这一走3、4年,或是更久。长久以来,易和萨是葡萄园实际的牧者,为羊群倾其所有。现在服侍的同工都是从他们带的查经班里一点一点被喂养、被爱着长大。奉献读神学的呼召是坚定的。他们被呼召为中国教会装备,将最丰盛、最优秀和最成熟的拿回来。我还记得,一年多前,他们就开始为葡萄园作各方面的预备,预备他们走之后尽量少的亏损;他们那时就开始栽培新的带领人,为葡萄园建立起合理的小组、牧养架构、治理架构;这半年以来都淡出会众公开服侍,让他们属灵上的儿女操练服侍,更重要的是,让这群世俗标准下的聪明人学习不倚赖自己的聪明,而是倚赖神。
保罗写信给他所爱的帖撒罗尼迦教会弟兄姊妹说:“我们既是这样爱你们,不但愿意将神国的福音给你们,连自己的性命也愿意给你们,因你们是我们所疼爱的。”(帖前2:8)经历过之后才知道这句话的质朴和真实。不论是初代教会的使徒,还是现今这个幼小聚会点的带领人,这话竟然是真的。
似乎在极力写他们的好话,但我在这里所写的,都是我自己经历过的。我也是他们“幼年”时所负的“轭”之一,我也是他们用生命服侍主所结的果子之一,虽然这果子还比较不堪。在这个世代,在过去的世代,教会怎么复兴?这些满是污秽、常常羞辱主名的罪人,这些搞出事常配得不信的人嘲笑的罪人,怎么能承载神的国呢?神怎么两千年来,把最宝贵的信息——福音托付给这样一群人呢?我看到的,总是神呼召起一批一批把命摆上的工人,这些人被神本身的所是和他所行的事完全击倒,生命发生逆转,就把自己的时间、智慧、才能、恩赐、爱与热情、盼望都给了神的家,神就把自己所爱的羊群,托付给爱祂的。主临走的那个提问令人难以忘记:“约翰的儿子西门,你爱我吗?”门徒战兢但肯定的回答了。主就切切托付给这个人:“你喂养我的小羊。”(约21:15-19)
“你因敌人的缘故,从婴孩和吃奶的口中建立了能力,使仇敌和报仇的闭口无言。”(诗8:2)这就是神在葡萄园所行的。他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他拣选了那些破损的来建造他荣耀的国度,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林前1:27-29)这只是神在这个小小的、百人左右的青年人聚会点做的事,但我可以想到,神在中国教会要做的事,祂的计划,就像他已所行的那些奇事。祂的旨意恒稳不变的穿过一切吵闹的历史,祂在公元前说过的话在二十、二十一世纪仍精准的成就;祂的恩手稳稳托着蒙恩的百姓;祂的国度一如从前,祂的呼召仍旧临到今天的普通人,如同临到历代的普通人。二十年前,祂的呼召临到清华大学几名普通的理工科学生身上,他们因而走上与当时世代迥异的道路,如今是葡萄园和总会的牧者和传道人,每天为神的家从清早工作到深夜;十一年前,萨被呼召跟随他、服侍他,如今,这呼召也临到了葡萄园的年轻的弟兄姊妹身上;我们知道,有一天不能再做小孩子,在十年、二十年后,要服侍中国教会的,就是我们身边的弟兄姊妹。是的,神正在预备他们,这已经清清楚楚的显明了;或许在你的教会,同样的事情也正在发生。神正以大能的膀臂建造中国的信徒,要收割最后的庄稼。
基督的国,上帝的荣耀,未得救的灵魂。每当想起以上那些,又想起神在历代教会中所行的事,在现在中国教会行的事,在葡萄园所行的事,常常会热泪盈眶。
我记得应该是08年,那天主日聚会的时候我正站在后排,看前面所有的会众的背影,他们都坐在那,有人在听道,有人在睡觉(囧)。各种各样的背影像一群羊羔。然后,我震惊的发现我非常的爱其中每一个人。并且是在看清楚到底是谁之前,我就先爱了她(他)。
这对我而言是极其惊骇的一件事。因为我这个人本身,对人类这个概念,总体而言怀着形而上的仇恨;具体而言我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人,亦看不见他的价值和喜怒哀乐;我活在自我的世界中,并且也不怎么在乎自己。这爱是从何而来的啊!
更令人惊骇的是,当那日我第一次有了这种情感后,就再也没有消失过。那日之后,又来了许多的小羊,我自己在慢慢成长。这种初次产生的情感,后来又衍生出各式各样陌生的情感,例如,负担,迫切的盼望,聆听的耐心,想为他(她)做点什么。上周主日,我又在后排看见所有的弟兄姊妹,看着他们在神的家里,存在着;那产生之后就从未消退的感情依然在我心里,而且我仍然想为葡萄园做点什么。下周我也要告别这个家,去别处接受牧养;各种感情现在一时半会还很难说清。
以后会怎样呢?远在另一半球的萨和易,我非常牵挂的葡萄园的小羊,我软弱、犯罪的生命,神提供的全新的我尚未适应的生活。我把萨和易临走时发给弟兄姊妹的短信存起来了,想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看看里面的叮嘱和盼望,“事就这样成了。”因为无论多远、多遥不可及、多软弱、多绝望,我们在祂的家中,在祂的计划里,在全能者的翅膀荫下。
“我必治服你的一切仇敌,并且我耶和华应许你,必为你建造家室。”
——历代志上17:10后
他们若想念所离开的家乡,还有可以回去的机会。他们却羡慕一个更美的家乡,就是在天上的。所以神被称为他们的神,并不以为耻,因为他已经给他们预备了一座城。
——希伯来书11:15-16
To Yijun, Salinna and Vineyard Fellowsh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