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口慎入】密集物恐惧症是精神疾病吗？

（文/Jennifer Abbasi）如果你像我一样看到上图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坑爹感——鸡皮疙瘩、毛骨悚然、或者肠胃翻搅，那么你无疑深受密集物恐惧(trypophobic，孔洞恐惧)的折磨。一些人害怕看到密密麻麻的小洞，莲蓬和面糊上的气泡都会让他们头皮发麻、恶心不适。对有的人来说，连充满气泡的糖果都让其百爪挠心。

为什么会有这种毫无来由的恐惧？我联系了大约10名心理学家，他们回复说从来没听说过“密集物恐惧症”，演化心理学家也不愿深究对密集小孔感到畏惧的潜在生物学基础。密集物恐惧症，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科学学名。对于许多深受其苦的人来说，这也许都算不上一种正经的“恐惧病症”（按照美国精神病学学会的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恐惧症”必须是指“某人日常生活中经受的显著恐惧”）。而尽管我看到那些密集物体的图像和视频后很不适，但还是能欣然执笔写下本文。

不管怎么说，密集物体恐惧症实际上只是人类体验到的无数种恐惧之一。一名业余词源学家列出的一份包含了上百种恐惧症的名单中，从常见的恐高(acrophobia)到少见的恐鼹(zemmiphobia，鼹形鼠恐惧)都有，而密集物体恐惧症名落孙山。

尽管对于某些人而言，比起其他东西来说密集物体要可怕得多。而加拿大瑞尔森大学心理学家、加拿大心理学学会前主席马汀·安东尼认为，除了少数恐惧症之外（比如广场恐惧、幽闭恐惧以及蜘蛛恐惧等），研究这些问题的专家其实并不喜欢像坊间水楼里那样造出一个希腊或者拉丁名字来称呼这类恐惧现象。

安东尼并不惊讶于人们对密集物体感到恐惧，因为“任何事物都可能成为恐惧之源”。带来恐惧感和恐惧症的因由包括惨痛的经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或者直观的学习（看到别人恐高），又或者来源于信息和指示（看了恐怖电影后不敢一个人待在暗处），以及各种生物学层面的因素（比如遗传性的躁狂体质）。“虽然对这些恐惧因由的研究都集中于某些常见的类型，比如对蜘蛛和蛇的恐惧，但也没有任何理由认为那些不甚常见的恐惧感会基于什么特殊的原因”，安东尼如此说道。

密集物体恐惧症也不例外。所谓“情绪传染”似乎经由网络成功地发挥了作用。许多人表示，他们在点开密集物体的图片以及阅读他人对此的评论之前，从来没有发觉自己有这个毛病。“就像看喜剧时当然不介意和别人一起大笑。同样地，恐惧的情绪可能也会由别人那里传来”。不过，就我来说，口头说到“密集物体”都会引发一阵战栗，比如在看到图中多瘤的植皮或七鳃鳗（lamprey eel），或者读到密集物体恐惧症的评论之前我就无比反胃了。很显然，至少在我来说，这种恐惧感是与生俱来的。

Facebook上有一位密集物体恐惧症患者提到她的恐惧来源于童年经历，当时她拥有一把文艺复兴风格的匕首，刀柄上饰以许多小洞。另一个人写道：“高中时我被蜜蜂蛰过，皮肤过敏，开始肿胀，直到患处的每一个毛孔都清晰可见，噢，太可怕了。从那以后我一看到密集的小洞就心惊肉跳。”

安东尼认为，恐惧和恶心的感觉通常是秤不离砣。“从演化论角度看，几乎所有能引发强烈恶心感的东西，如蜘蛛、老鼠、血迹和呕吐物都会引发对疾病的恐惧。”也许密集小洞也一样，特别是自然物上的密集孔穴看起来是如此格格不入。我猜想我们之所以讨厌看到麻子桔皮样的东西是因为它们看上去“不对劲”，这些放在眼前的“畸形”是危险的标志，令人厌恶。然而，对不对称物体感到恐惧这种相似的强迫症和恶心感没有关系，尽管它和密集物体恐惧症一样根源于“不正确”的物体。也许，孔洞，尤其是有机物上的孔穴会让我们在潜意识里想起引发皮肤病变的传染病，比如水痘和麻疹导致的水疱。当然了，以上种种都只是猜测，也说明我们对密集物体恐惧症所知不多。

马萨·安德鲁斯(Masai Andrews)在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选修社会学时创建了密集物体恐惧症的Facebook页面和Trypophobia.com网站，他希望能对这种现象有深入的认识。“之所以建网站和页面，是因为我发现这种现象非常普遍，得有个地方让人们讨论讨论。我希望能有一天科学界最终承认密集物体恐惧症的存在。”

而令人惊奇的是，维基百科（wiki）上居然没有密集物体恐惧症词条（百度百科倒是有，可以查看一下）。2009年3月，wiki声称密集物体恐惧症“大概是个骗局、谬论”，词条的删除页面上称wiki百科不会呈现“一时拼凑出来”的内容。密集物恐惧（trypophobia，希腊语中的“多孔”和“恐惧”）这个词应该是由一个名叫路易斯（Louise）的爱尔兰人首先使用的，安德鲁斯和路易斯以及Facebook上的密集物体恐惧症患者们正在呼吁牛津英文词典收录这个词。

想知道你是否有密集物体恐惧症吗？看看这个视频即可，不过可别在吃饭的时候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