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丝带 美国短篇鬼故事三则
译者 panorama
黄丝带
简的脖子上天天系着黄丝带。我是说天天如此,不论风雨交加,亦不论烈日炎炎。即使黄丝带与身上的衣服不配,也无妨。这后来让她的好朋友约翰有些烦恼。约翰住在简的隔壁,简三岁时,约翰就认识她了。约翰小时候,很少注意到简脖子上的黄丝带,不过,现在他们同在一所中学,简的黄丝带让约翰困扰不解。
约翰每天都问问简,“你为什么在脖子上缠着条黄丝带?”。但是,简从没有回答他。尽管如此,约翰虽有些不爽,有些不解,他还是觉得简很可爱,很吸引他。他会请简到冰店里吃冰淇淋圣代,也会让简看他踢足球,并开始送她回家。春天来了,约翰邀简去跳舞。每当约翰来约,简总是说行,次次如此。简也每每身着黄衣,以搭配颈部的黄丝带。
有一天,约翰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简已经是情深意长,可依然不知道她为何总是系着黄丝带。于是,约翰又一次提出这个问题,简仍旧避而不答:“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有一天!这个答复可让约翰不悦,不过,约翰只能是耸耸肩,毕竟,简实在是太可爱了,约翰离不开。
时间过得飞快。约翰要做点什么了,一天,约翰向简求婚,简接受了。他们筹划着要举办一次盛大的婚礼,简暗示届时可能会告诉约翰黄丝带的事。可不知怎地,也许是因为忙着筹备,因为身拥貌美娇妻,抑或是婚礼让人心仪,婚礼上约翰没顾得上问黄丝带的事。当约翰想起来问时,简却泪眼汪汪:“我们在一起多开心啊,黄丝带有那么重要吗?”约翰也以为然。
婚后,约翰和简有了一个四口之家,和其他家庭一样,他们也一起经历了幸福时光,欢声笑语,也遇到过伤心不幸,潸然落泪。又逢一个结婚纪念日,约翰再次提出那个问题,自婚礼以来,这还是他首次问起。此前,无论孩子们怎么问,约翰总是吓止住他们,孩子们就再也不敢问妈妈的黄丝带了。这一次,简面色阴郁悲切,说道,“约翰,你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你能不能再等等啊?”
约翰依旧应允了。直到有一天,简已经卧床一年,眼看来日无多,约翰想到最后的机会即将悄然而去,便最后一次问简,为什么一生都带着黄丝带。看到约翰执著于此,简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好吧,约翰,你把黄丝带解开吧。”
约翰双手颤抖,摸索着,解开了妻子脖子上的黄丝带。随之,简的头颅跌落下来。
黑魔法
疯子亨利独自隐居在市镇边缘一处颓废之所。关于这位狂暴之人,传言甚多。有人说他是巫师,能号令黑暗的力量为害乡里;又有人说是疯狂博士,能让当地坟地里的腐尸复活。市镇里没有哪个正派人与其有任何来往。
有一年,有户人家自外地搬来,带着个可爱的女儿,名叫雷切尔,这可引起了疯子亨利的注意。他向雷切尔大献殷勤,慷慨送礼:纯金的高脚杯,珍珠项链,还有一盆雏菊,这花从来不掉一片花瓣。尽管如此,雷切尔却爱上了另外的人——杰弗里——他是位帅气的青年,刚刚大学毕业。两个年轻人仅认识一周便一起私奔了,这样疯子亨利震惊不已。
之后,雷切尔和杰弗里回来了,举办了盛大的舞会,邀请了市镇里的每个人。雷切尔和她的父亲跳起轻快的华尔兹,这时,雷切尔听得一阵雷鸣响起,伴随着道道闪电!突然,屋子的双扇门被打开了,一股旋风而入,带来了死亡和腐败的气息。疯子亨利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廊上,瞳孔里点燃着怒火,身后尾随着死尸,个个奇形怪状,眼窝放着蓝光,两两一排,进入房内,包围着房子。
两具僵尸掳走了杰弗里,把他仍在他们主子的脚下。疯子亨利眼冒红光,抽出一把银子做刃的尖刀,随手就把新郎的喉咙从左到右,整整地切开。雷切尔尖叫着冲了上去,推开臭气刺鼻的僵尸,扑倒在丈夫身上。
“你把我们都杀了吧!”雷切尔绝望地哭喊。
但是,疯子亨利从杰弗里的血泊中一把拽过这位“情人”,裹挟着,离开屋子,进入电闪雷鸣的夜幕之中。身后,僵尸们从这黑死一般的场景中尾随退出。随着巫师和僵尸仆从消失在夜幕中,雷鸣和闪电也一并消逝。
新郎新娘的父亲们组织了一小伙人,追踪着这个邪恶的隐士,一心要把雷切尔救出来。人们赶到了疯子亨利的住处,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仅余一道亮光射出,这光是从悬垂在每间屋顶的一连串神秘的地球仪中发出的。疯子亨利已然不见踪影。
人们在市镇里细细搜寻了数日,一无所获。杰弗里被葬在附近的墓地,舞厅被拆除,没有人再谈及此事,也没有人敢去想可怜的雷切尔怎样了。
一年后的一天,雷切尔父母的家门上响起一阵颤颤巍巍的敲门声。雷切尔的父亲打开门,但见门廊里站着一人,阴郁灰暗,形容枯槁,精疲力竭,眼睛呆滞,透着痛苦。她是雷切尔!她的舌头被割掉,不能说话。她从褴褛的衣衫中拿出一柄尖刀,这把刀有银子做的刀刃,人们上次见到它是拿在疯子亨利的手中。这时,雷切尔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人们明白了,雷切尔是在告诉他们刀刃上的血是疯子亨利的。当晚,雷切尔在睡梦中死去,饱经蹂躏的脸上留着一个平静的微笑。
安布尔
你可曾听说显灵板的故事,它很危险,不过,它只不是个游戏而已。一直等到午夜,玛丽才开始我们的小游戏。我们一共有四个人:莎拉、杰西、玛丽和我。我们的游戏从向显灵板问各种荒诞不经的问题开始。
这个显灵板看上去很怪,上面有字母和符号。有个塑料的指针,据信会按照魂灵的指令,在板上移动。说明书上称作占写板。
大概凌晨1点30分,占写板突然在玛丽的手中停住了,无论我们怎么推拉,都不动。
玛丽的蓝眼睛里充满恐惧,她看着我,举起手来说,“我没动它啊”。我抓过占写板,试图推动它,可它却好似固定在游戏盘上。
突然,我感到一股电流在我的手指间嗡嗡作响。我紧张起来,喘着粗气,用力把手指从显灵板上拿开,可是他们好像被粘住了,动弹不得。玛丽和杰西俩人也一起帮我拽,仍然不行。突然,占写板在我的手指下活了起来,女孩们大叫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占写板紧附在显灵板上,开始动了。
“救命!”“救救我!”“救救我!”,等等字样,在我手下的显灵板上依次出现了。
占写板来来回回,不断移动,持续拼写出“救命”的字样,最后,莎拉问道:“你是谁?”
“安布尔”,显灵板拼出这个名字,并继续拼着,“我叫安布尔,八岁。”
“出什么事了?”,玛丽问道,看上去脸色苍白,脸上的雀斑分外明显,就像是深色的老年斑。
“水,危险,救命,害怕”,我的手以最快的速度移动,拼出了这些词。
“快打911”,玛丽突然大叫起来,“快,安布尔有危险。”
此时,莎拉正对着电话气喘吁吁地说着。接着,她挂上了电话,几乎要哭出来了,说道,“他们不听我的。”
霎时,我的手指突然被从显灵板上放开了。
“她走了”,我大声喊道。
“看看能不能再联系上她”,玛丽急切地说,“我们得知道她还好吗。”
我重新摆弄起占写板,轻轻地问,生怕发生什么:“安布尔,你在吗?”
长时间的停顿之后,占写板慢慢地移动起来,拼出几个字:“太晚了”。紧接着又是长时间的停顿,然后又是几个词:“水,洪水,淹死,莫比亚市,亚拉巴马州”,之后,占写板就停住了。
我明白,安布尔死了。
当晚,我们一夜无眠。清晨,我们草草地吃了早饭,上网查看亚拉巴马的消息。看到昨夜果真了发洪水,大家都不奇怪。我念着遇难者的名字,其中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名子就叫安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