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作】做朋友不如来做爱——美国青少年的社交媒体生活
译者: 迦陵频伽 原文地址: vanityfair.com
据报道,今年美国81%的青少年网民玩社交网站,要比以往活跃得多。Facebook(脸书)、Twitter(推特)、Instagram(照片应用)以及Tinder(约会应用), Grindr和Blendr之类新的约会应用逐渐成为线上线下的热门社交媒体。现在,美国青少年能够史无前例地轻松接触到虚拟的网络色情内容,这对年轻人这一代造成了深远影响。说起全美国形形色色的少男少女,南希·乔·赛尔斯发现社交网络中为男孩们创造了一个可以从同龄女孩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从服从安排到直接做爱,都不是问题的世界。可是,这对于美国的年轻一代女性来说意味着什么?
“社交媒体毁了我们的生活,”16岁的洛杉矶女孩告诉特约编辑南希·乔·赛尔斯。她说,“但要如果没有它,生活就索然无味。”
注:本故事中的人名及具体细节已被更改。
Tinder男孩
在她的想象中,一切都像拉纳雷德《蓝色牛仔》专辑中的场景一样,性感、柔软而曼妙。一见钟情,池中做爱。“她们如此性感,极为美妙。她现在不想提起那个一所学校的男孩,他已经伤了她的心;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得把他从手机通讯录上删掉。在Instagram上我一直关注他,看他做有趣的事,这让我伤心。
他们一直在Facebook上私信聊天,某个晚上男孩告诉她,他爱上她了,但是她却发现“他好像在和另外四个女孩子都聊着呢。”现在,她想忘了他,或者再与他和好。“我是说,我本该知道,所有的男人都是贱货。”当他不能成为她的真爱,比如贝拉和爱德华,或者贝拉和雅各(都是流行小说《暮光之城》里面的角色),你明白吗?她决定无论如何得找个人破处,和陌生人也无所谓。可是,她希望自己的初夜可以像Lana Del Rey 歌里唱的那样“爱你至死不渝。”
那天她本来要见的男孩,是在Tinder上认识的,“有五个我认识的男生好像在玩这个,女孩们也在玩,但女孩们会掩饰自己。”他英俊潇洒,胳膊上有纹身,他长得像年轻的詹姆斯·弗朗科(James Franco)。在Tinder上,你可以认识和你年龄相仿的朋友。这女孩子16岁,那个男孩17岁。
前天晚上,她独自在房间里看朋友们更新的推特,上YouTube看《塞莱娜戈麦斯和可爱的宠物们》。她开始觉得寂寞,不安还有无聊。“糟糕透了,有时候我只想找个人聊聊天”。所以她下载应用开始在她的地盘浏览男孩的照片。她赞了他的照片,而在几分钟内,他也赞了她的照片,接着他们便开始短信聊天。
“你很性感,”他写道,“你想见个面吗?”
“什么时候?”
他们定在洛杉矶一个购物广场约会,“当然是在公共场所,如果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男人,那我得开溜了。”但是他站在车边上,看上去几乎和照片一模一样。他的脸有些不同,软软的,几乎没有一点脂肪。但是当他们真的见面了,她却不知所措。
他笑着亲了她的脸颊。他闻起来像是用了很多香体喷雾。她开始后悔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做的准备。“我甚至还刮了腿毛”她说。他想要她坐进他的车里,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于是他们开始绕着商场转悠。“俩人愣着什么话也不说,这场景十分尴尬和诡异”他问她是否想要休息会,但是除了餐馆,就没地方可坐下了。因此他们紧张地走进一家陶艺工房,在一条长椅上亲热。之后,她在轻博客Tumblr上写下了这个艰难求爱过程。
把姑娘们喊过来
在纽约一辆城市公交上男孩说,“把姑娘们喊过来,把姑娘们喊过来” “现在有好多应用软件,喊几个姑娘简直就是小事一桩。做这些软件的人都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是用来干嘛的,但是实际上这些软件仅仅是为青少年提供了更多的做爱机会而已。”
据报道,今年,美国有81%的青少年网民正活跃于社交网站,孩子们用来约炮的应用软件——Tinder就是其中之一。
性爱,谎言,和社交媒体
年龄在8-18岁之间的美国青少年平均每天花在某款电子产品上的时间超过十一个小时。如今每个美国孩子会花所有的时间在智能手机、电脑或者电视。孩子们打发时间的方式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对他们交友,约会以及他们对性爱世界的认知产生深远影响。
当然,孩子们总是对性爱感到着迷,但我们的社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让他们不分时间和地点地向对方表达自己性的意愿。甚至他们无需碰面,而往往也不需要碰面。“有的时候你坐在教室里你的小弟弟就硬了,因为某个姑娘发短信给你说想要给你口交。”洛杉矶的一个男孩说,“这真让人无法集中精神上课。”
只要有新的社交媒体出现,孩子们就能想出新办法来利用它去寻找做爱的机会,甚至连为了做爱假装谈谈恋爱都不愿意了。性爱短信和Snapchat(一种手机应用)非常流行,青少年们利用这些软件分享自己全身或某些部位的照片。有时候在Skype上,他们会为对方表演脱衣舞或是一起手淫。在Omegle上他们可以和陌生人聊天,有时候他们会聊些跟性有关的东西。洛杉矶的一个男孩跟我讲他认识的一个男孩子和随机选取的聊天对象意淫,并通过PayPal账户收取200美元费用。”而在Tinder上,孩子们可以通过手机和他们面对面聊天。“Grindr这种东西以前是为同性恋者服务的交友软件,但现在孩子们也用这种方式在约炮。”一个洛杉矶女孩说。“外表就是一切。”
“我们不是在谈恋爱,我们只是相好而已。”另外一个洛杉矶女孩告诉我。“即使那些谈了恋爱的人也都是从相好约炮开始的”。相好意味着亲热亲热或者做爱。“当你和男人做爱的时候,他们想要的是那种黄片的感觉。”一位来自纽约的19岁的女孩这样说。“他们想马上就进入到肛交和口交的阶段。对于他们来说,口交就像是打啵儿的一种新方法一样。” 另外一名女孩说,“但是颜射就是件大事了。”
也用一种恋爱的方式叫做“短信恋爱”,就是通过短信谈恋爱。这种恋爱关系也可以充满了性意味,并且通常很快就谈到性。“仅仅是一起上了一节课的男的就会直接问你,你要给我口交吗?”纽约一名17岁女孩说。“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他们就会继续去问下一个人。”
格罗夫的女孩
“社交媒体正摧毁我们的生活。” 来自格罗夫的女孩说。
我问,“那为什么你不注销了它们算了。”
她朋友说:“如果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两个姑娘在繁华的洛杉矶购物广场庆祝了生日,现在在回家的路上;她们还带着饭店里带出来的剩饭。她们一行四个人,玛丽莎(Melissa),佐伊( Zoe),帕德玛( Padma), and格雷塔( Greta),她们停下来,外面桌子边上聊天。
四个女孩都只有16岁,长发飘飘还都是直发,其中两个头发是金色的还有两个头发是深色的。他们穿着穿着夏季无袖裙,看上去甜美清新,在洛杉矶知名的高中念书。
她们说,现在格雷塔很受欢迎——在Instafarmous上很活跃,Instagram的成千上万的粉丝也用这个软件。她给我看了Instapics上的相册一些是她的狗,一些是Greta上著名的撅嘴学鸭子的图。她说,她的有些粉丝来自于是意大利和阿拉伯的男孩子。
玛丽莎说:“我有Facebook,YouTube的账号,我也使用Twitter,Instagram,Snapchat,Vine等等应用软件。”
Blendr是另一个地标社交网络,和Tinder差不多,这个软件说自己是“免费的社交调情利器”。
“我用Path,Skype”佐伊说。
“我用Tumblr”帕德玛说。
“我有Twitter的账号,但我不经常用,除了偷偷查看其他人的时候”格雷塔说。
她们会心地笑了。
“我认为大家都这么干,”格雷塔说,“每个人都会去看其他人的资料,尤其是作为小姑娘,我们去看那些吸引我们的男人的资料,也会去偷偷看那些能够吸引男人的女人们的资料。”
“这是一种让你了解他们的方法,同时也能避开那些‘嘿,你喜欢做什么?’这种尴尬问题,因为你已经知道啦。”帕德玛说。
“你能了解他们的喜欢什么和不喜欢什么,”格雷塔说,“‘哦,他们喜欢这个乐队’因此你就能够偶尔穿穿那个乐队的T恤,并且让他们爱上你之类的。或者你也可以想‘天啊,他们就喜欢听那种音乐?呃,还是算了吧。’”
我问她们,是怎么知道男孩喜欢上她们的
“当男孩赞了你的(Facebook)图片,或者给你发的几乎都赞了个遍,这就意味着他们也在偷偷看你,也就说明他们对你有兴趣。”佐伊说。
我问他们怎么把社交网站的相互影响转换成真实世界的相互影响的。
他们眨了眨眼睛。
“当你和他们在Facebook上聊天的时候,你确实在和他们聊天啊。”玛丽莎说。
我问她们有没有男朋友。
“有个叫赛斯(Seth)的男孩,”格雷塔说,“当他给我的资料图片点赞的时候,我就觉得像他在说“嘿!你真可爱!”然后我们在派对上牵了手。我们在一块挺好的。但是有一点我不是很喜欢,他没在Instagram上关注我,社交媒体造成了太多太多的焦虑了!”
她们都同意这点。
“在社交网络上,如果某人不回复你,或者不回来偷偷地看你,你就会感到被拒绝了。”玛丽莎说。
“而且这种拒绝很伤人的。”帕德玛说。
“然后你就得再找一个人来填补这种空虚感,就要再去偷偷地接近其他人。”玛丽莎说。
“男人花心就是这样炼成的。”格雷塔说。
“实际上,男孩子们在Facebook私信上聊的实在是太过火了。”佐伊说的是在性方面。
他们全部点了点头。
“比如,当男的用Facebook的时候,他们实在是太贪心了,”帕德玛说,“他们总是想得到点什么。于是他们和许多不同的女孩交往,看看谁会更容易上手。”
“这让很多男人都变得很滥交。”格雷塔说。
“相比于面对面,他们在网上聊天时当然可以更大胆一些,”佐伊说,“因为他们没有和我们面对面的说话。”
“那个赛斯,在现实生活中通常很胆小的,”格雷塔说,“但他居然给女孩们发消息要求裸聊。”
她给我看和赛斯之间发的信息,赛斯要求她传照片——指的是那些裸体照片,赛斯在提出这种请求时还特意加上了个笑脸。格雷塔给他的回复是“哈哈哈”或者“不行。”或者“这可一点都不好玩儿。”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格雷塔澄清说。
“我的一个朋友,她喜欢通过视频聊天,”玛丽莎说,“时而和她约会的男孩,给她发了许多裸体的图片,但是我的朋友总是认为他会再给其他人发这些图片。所以他俩进行了视频通话,我朋友也向他展示了自己裸体。在我朋友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截了图并将截图发给了许多人,甚至还发给了整个棒球队。人们私下都在谈论我的朋友,这事还没有完。他仍然存留着那张图片,还没删掉呢。”
我问他们是否知道女孩会发一些自己的挑逗性图片。他们都说有的。
“挑逗性越强就有越多的人点赞。”格雷塔说。
“这会吸引更多的眼球,还会让其他女孩觉得这么做只是为了引人注目。她们就是一帮为了得到注意力不惜一切代价的妓女。”帕德玛说道,皱了皱眉。
“我父亲认为我所有的照片都太挑逗了。”格雷塔觉得这很好笑。
“我认为有些女孩总发些特性感的照片,将男孩们特别想看到的一面展示给他们看。”佐伊说,“这真令人厌烦。”
“女孩们把这叫淫荡。男孩们则说那是性感。”帕德玛说。
格雷塔耸了耸肩,“我觉得那真的挺可笑的。”
魔镜魔镜告诉我
在《我们停不下来(We Can’t Stop)》的MV中,麦莉·赛勒斯(Miley Cyrus)撅着屁股在床上扭来扭去,在一群跳着臀舞的女人中用力摇晃屁股,还有一些镜头是撅着屁股在浴缸里扭动。在VMA的颁奖礼上,她也在罗宾·西克的胯下扭动,还引起了全世界范围内的轰动。
在《夏日调情(Summer Fling)》的MV中,维罗·史密斯(Willow Smith)在把电话号码给一个男孩儿的时候盯着他的乳头。维罗只有12岁。这首歌的内容是关于夏天的冲动:“只是几晚而已,可我们还是那么做了。”一个男孩朝着水池中的派对呲水枪,维罗则和她的几个身穿比基尼的朋友在玩蹦床,腿叉开着。
“女孩们当然会想去模仿这些东西了,”金·戈德曼(Kim Goldman)说。戈德曼是桑塔克拉里塔(Santa Clarita)社区年轻人管理项目的主管,负责为这个地区14所学校的23,000名儿童提供咨询服务。(她也是罗·戈德曼(Ron Goldman)的姐姐,他在O·J·辛普森一案中与辛普森的前妻一起被杀害了。)“女孩们会说她们觉得她们得模仿在电视上看到的,”她说。“她们谈论那些身体图片的话题,而且没有任何道德偶像。她们全都想成为像卡戴珊家族那样。肯德尔·詹纳在她16岁的时候就发了一张比基尼的照片,结果得到了10,000个赞,所以姑娘们就知道了该怎么做才能被人点赞。”
桑塔克拉里塔是一个富人区,坐落在洛杉矶北部干旱的圣苏珊娜山中,这个社区里也有一些问题少年。去年,这里突然出现了许多和海洛因有关的死亡事件。一个名叫“桑塔克拉里塔荡妇”的Facebook页面被关了。一月份的时候,一个当地的男孩子麦克 唐恩斯(Michael Downs),因为性侵15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只有12岁)被判15年的监禁,许多受害的女孩都是他在Facebook上认识的。
“我们发现孩子们抑郁,焦虑,总是感到孤独,”戈德曼说。“我认为社交网络是罪魁祸首。我们发现了有些孩子和他们在Chat Roulette上认识的人发生性关系。
“我们也发现有女孩子为10美元或者15美元在学校的厕所中提供口交服务,”戈德曼补充道,“到处都是性。所有事情都和性有关系。他们都读过《五十度灰》
网络女皇
那是六月的一天,阳光灿烂,天气炎热。我在曼哈顿上西城区的一家咖啡店见到了雪莉(Sydney)。她有着金黄色的头发和天使般的面容,就像是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画画上的人一样,她只有17岁。
她给了我她的艺术照;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她将来想要当演员。
“我小时候受到过网络暴力。”她边吃松饼边说,“就在那种网站上(孩子们的社交网站)。我建立一个卡通人物的账号,某个陌生人就开始和我聊天,说些特别恐怖的事情。我那时才六年级啊。”
“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我学校的一个女孩,”那是一个曼哈顿的私人女子学校。“她会一直说一些和性有关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学会那样说话的。”
“我那时才11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然后她和她的朋友(把我们的聊天)截了图,还将这些截图给周围的朋友看,他们就开始叫我荡妇了。”她皱着眉说。
“我当时心理完全受到了伤害。我必须转学。我变得有着极度的不安全感。”
但是那些欺负她的女孩儿们却一点事儿都没有。“我求我妈妈不要把学校卷入这件事中。我不想变成一个打小报告的人。”
几年之后,她在Facebook上发现了那些之前欺负她的人。“她们一直监视我的资料,我很好奇,所以也关注了她们。”那时她才发现那些女孩们已经变得“有名”了。
“在纽约,每个孩子都相互认识彼此,”有的还是“红人”呢,雪莉说。“每个人都迷恋着这种成名的感觉。他们晒出自己在某些派对上的照片。加其他孩子为好友。每个人都是那么势利眼。”
欺负她的两个姑娘,现在曼哈顿高中上学,在校园里是知名人物,是那种“和21岁成年人一起去夜店”并且会被邀请参加“活动”的女孩。”其中一人的妈妈好像就是做服装的。“雪莉用她的苹果手机让我看那俩人的Facebook,上面贴的全是她们在夜总会的照片,手拍着屁股,摆着帕丽斯·希尔顿的经典姿势,四周围着都是欧式脸的男人们。很多人都对这些照片点赞。
“她们穿得跟荡妇一样,”雪莉说, “穿着那些裹胸和热裤,还露着屁股——拜托!你们又不是在沙滩上。 ”她承认自己有时也会穿成这样。“因为如果不这样,所有人都会躲着你。女孩子都太刻薄了。”
“我从来不在学校洗澡,”她说,“因为她们定会讥讽你。鄙夷地上下打量你,心想‘天呐,你穿的都是些什么土玩意?’社交媒体只会让这些更糟。就像在Ask.fm(一个拥有65万用户的社交网站,半数用户都是未成年,用户们相互描述对彼此的看法)上一样,他们都只会说些肮脏、龌龊、不堪的话。”
“我喜欢Tumblr,”她说,“因为上面的人只是通过文字和图片来交流;但里面也有些穿着打扮的内容,这让很多女孩感到失落。因为那些漂亮的女孩如此耀眼,所有人都疯狂转载她们的内容,这就让你觉得,好像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头一样。”
“Tumblr上有一群‘Instagram的富二代’,他们各种炫富,实在是让人厌烦到想吐,我也会有点失落感——因为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她说现在还有个专用词,FOMO(社交控)——就怕错过了什么。
她谈到那些聚会上“几乎什么都没穿”的女孩们,未成年的孩子吸食魔力(一种新精神活性物质)和摇头丸。“女孩们‘赶时髦’无非就是想在聚会上更加疯狂、肆意。她们以为喝得醉醺醺玩得跟个疯子一样,男孩们就会自动送上门。”怎么个疯法儿?“扭扭小蛮腰,抖抖胸器呗。”
她说,这些聚会“不是在哪个家伙的家里,就是在花钱租来的地方”办的,“来者都勾三搭四不正经。地方都黑漆漆的,足以塞下百来个人。这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问题是男孩子都想尽办法,能泡到越多女孩子越好,从不嫌多。”
“一场派对就这样?”我问道。
“是的,”她说。“他们还列名单记下女孩名字呢。我们年级就有个男的,他的名单上都有92个名字了。
“女孩坏坏”
“我们认识一个叫乌苏拉(Ursula)的女孩,她有张名单记录了她口交过的人,差不多有45个,”莎拉(Sarah)说。莎拉和朋友艾琳娜(Elena)、杰夫(Jeff)、艾比(Abby)来自硅谷,这群年轻人正在洛杉矶享用晚餐,之后他们会去看场电影。
在户外咖啡厅吃着汉堡和薯条,他们聊起自个儿高中的那些“坏女孩”。
“爱娃(Ava)就是那样,”杰夫说。“她约我出去,然后突然就把我的头撸进了她的胸罩。 ”
“有次去参加乐队比赛,她就在公交后排座给里奇(Richie)手交,”莎拉说。
他们谈论着那些拍色情视频的女孩们;那些每周末都在派对上和不同男人上床的女孩儿们。“好像那周末她还(因为吸毒过量)进了急诊室吧?”艾比问道。
“还记得安妮塔(Anita)把精液射到玛雅(Maya)的夹克上那次吗?”杰夫笑着说。
“后来玛雅不是还上图【到Facebook】了吗?”莎拉大笑了起来。
“夹克是她问玛雅借的,有次派对她给一个男吹箫的时候就穿的那件,”杰夫说。
“她都没洗就直接把夹克还了回去,所以玛雅拍下了那些脏东西晒到安妮塔的照片墙上,还送她一行字:‘我的夹克你忘洗了,’”莎拉说。
他们都笑翻了。
“那么做实在是太损了,不过我喜欢,”杰夫说,“看到照片的时候我大吃一惊!”
他们又是一阵狂笑。
“有个十年级的女孩要录《我甜蜜的十六岁(My Super Sweet Sixteen)》节目,”杰夫说。“我觉得这期节目压根就没播出。这个女孩子的一段色情视频在学校都传开了。很多人数学课上都在看呢。”
自拍狂
“我第一次见有人自拍那会儿才六年级,”艾米丽(Emily)(洛杉矶某私立学校高年级学生)说。“那时候大家都在用MySpace。六年级那会儿大家都开始用手机并晒出自拍照片,真是够恐怖的,因为很多照片他们自以为很性感,实际拍得跟鸭子脸一样,而那会儿我们不过才11岁左右吧。”
“男孩们也玩自拍的,”亚历山大(Alexandra)说,她在洛城某公办高中上学。“他们晒出自己抽大麻、喝可待因杯(codeine cup)的照片”——可待因杯,一种掺入彩虹糖、止咳糖浆和七喜汽水的麻醉混合饮料——“好像在炫耀,‘瞧,我多气派!多痞气!’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红。如果有男孩晒了自己老二的照片,大家会当成乐子,但若是有女孩这样,她就会被骂成是荡妇。这不就是双重标准嘛,可还是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在Facebook上得到更多关注。”
“我的小表妹,今年才十三岁,就在Instagram上晒了这种少儿不宜的照片,有男孩儿回复了表达性欲的评论,她竟然‘很欣喜’的样子,”玛丽(Marley)说,她是纽约某公校的学生。“这根本就是儿童色情照片,可如今几乎所有人都会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用苹果手机看着这些照片。”
性感宝贝
吉尔·鲍尔(Jill Bauer)和罗娜·格拉达斯(Ronna Gradus)是《性感宝贝(2012)》的联合导演,这是在这个充斥色情的时代拍出的一部关于不同年龄段女性的纪录片。影片主要记录了下面三位对象的生活:尼克(Nichole),32岁,色情明星,哀叹着数字化时代色情文化竟回归了主流(她认为这是不健康的);劳拉(Laura),22岁,为自己的阴唇(她的前男友认为没有吸引力)做了整形手术,使她能 “看起来像一个色情明星” ;另一位,维尼弗雷德(Winnifred ), 12岁,与朋友拍摄性感照片并晒在Facebook上的纽约中学学生。她还上传了一段她妹妹劲歌热舞的视频。
格拉达斯是《迈阿密先驱报》的一位摄影师,2009年,她被派去拍摄迈阿密当地的脱衣舞俱乐部的时候,第一次遇到为年轻的男人跳钢管舞的非职业年轻女性。“她们都是些普通的女大学生。她们似乎并不享受这个工作,”她说。“她们只是觉得,‘这只是我们应该做的。’”
格拉达斯和《先驱报》的作家鲍尔(Bauer)之后便对迈阿密开展了一项色情公约的调查任务,关于“当地有人向女大学生和家庭主妇推销跳舞用钢管”的情况,鲍尔说。“越来越多的主流女性开始崇拜色情明星,模仿他们拍那些照片,我们的反应呢,只是‘啊,真的?’”
“我们发现,这些女孩都有这样的想法:‘我想做色情明星只是为了说明我思想更开放而已,’”格拉达斯说。“我们对此表示怀疑。但这是一个十分宽泛的概念。我们会问,‘大众的性观念究竟有哪些转变,我们又该怎么定义呢?’我想我们都会认同的一点就是,这些现状的产生终究要归功于科技发展。”
“科技如此进步,每个女性甚至是女孩儿能成为色情明星,或者是将自己想象成一个色情明星。”格拉达斯说。“他们将自己客体化了。却还想着:‘如果我能够支配它,那么我就没有被客体化。’”
色情历史
和过去相比,如今色情现象真是随处可见——尤其是对孩子来说。一项2008年关于“电脑心理学与行为”的研究表明,93%的男孩和62%的女孩在未成年时就已接触网络色情。看色情片的时间超过半小时的男孩多达70%,女孩约为23%。83%的男孩和57%的女孩已经在线看过集体性交场面。18%的男孩和10%的女孩看过有强奸或是性暴力的画面。
“从历史上来讲,人们对色情文学的兴趣激增与女性权利的进步有关,”普林斯顿大学比较文学教授艾普罗·阿利斯通(April Alliston)说。她在大学教授色情史,她的新作《支持成人:性爱、隐私与自由》将于2013年面世。
艾普罗说:“印刷机发明后产生的影响跟现在互联网的出现带来的影响很相似,随着印刷机的广泛应用,从技术上使色情制品的传播成为可能,同时给妇女带来更多权利,使女性获得更多读写能力及思维自由。我认为色情的传播在某种程度上得益于妇女独立性日益增强。
“我相信色情文化的日益主流化,源于女性获得权利。某种意义上来说,成功的是女权运动而不是是性解放,更多在于人们对性和性行为拥有更为自由的情色表达方式。
“对色情二字持负面看法的观念已经过时了,90年代有两位‘激进女性主义者’安德莉亚·德沃金(Andrea Dworkin)及凯瑟琳·麦金农(Catherine MacKinnon),她们坚决反对色情,呼吁对色情业进行监督审核制度,有人对此表示认同,但同时另有一种自称“性推崇女权主义者”的存在,她们认为色情是美好的,性与色情是同一件事,这意味着如果我们喜欢性,我们也就会喜欢色情,我认为这种观点同样过于极端、有失偏颇。
“说到色情之于孩子们,真的没什么好争的,”艾普罗接着说道,“法律规定性或色情不能涉及儿童题材”。但很少有什么保护措施让孩子们看不到那些,有些人认为性对于儿童来说是不可避免也没有什么害处的。我认为这些人持有这种观点,是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当下的色情文化正是女性生活状态的某种体现。
反达芙妮行动
现年19岁,在洛山矶上大学的达芙妮说:“8年级时候我有个朋友,一个损友,我和她发生 了一场战争。我甚至不记得是什么事儿引起的——也许我买了和她相同的鞋子或其他什么事儿,那经历太难堪了!她的一个朋友,那个家伙制作了一段视频放在YouTube上,发起所谓‘反达芙妮行动。’
“他们目标是想逼我自杀。
“那是一段10分钟的视频,他指着我的照片念着我的名字,描述了一遍那场战争的前因后果,说我令人讨厌应该自杀谢世。他告诉了facebook上的每一个人,‘我参加了这场行动,如果达芙妮还做过什么蠢事,速度爆料。’
“视频很快传开了。好多人在facebook上发恶意短信给我,还把我取关。我从未得罪过这些人。在学校里,有人往我书包里放脏东西,在我的活页夹上抹奶酪,把我的作业本全弄脏了。
“三个月后我才鼓起勇气告诉我爸。我爸到学校找那个男孩叫他删除了视频。那个男生没有受到任何处罚,校长跟他妈妈关系很好。校长的判断是我先不对,那家伙才会这样的,反倒让我停了几天课。
“我根本不认识那男孩,他就是个怪胎,大家都觉得他很怪异且冷漠。他说他只是‘真率不留情面’,其实就是为人粗鲁无礼。没办法,那一年我只得跟他跟他同处一校。因为这件事我去做了心理冶疗。我因此变得极度欠缺安全感于,很难再相信什么人了。
非主流女孩
阿曼达(Amanda)今年17岁,是圣塔克拉利塔高中的毕业班学生,她去年自杀未遂。她谈了8个月的男朋友与她分手就为了能在高中毕业前多交其他女生——“他说他就想狂欢一场”。混乱地度过了几个月之后,阿曼达过量服用了她妈妈的处方药。她被送往医院短暂治疗,到现在心理治疗还在进行中。
九年级的时候,同校一个女生在facebook上说她是个无耻的荡妇,还有那女生的妈,那个妈“说我是个贱人,我只会躺着被人干,但是我就只谈过一个男朋友啊,” Amanda说。警察说对这种行为他们也没办法,因为她们没做直接威胁她的事儿。
阿曼达陷入孤独和沮丧中,开始磕药、吃摇头丸、吸食大麻,开始跟非主流少年(朋克摇滚的成员)一起玩儿。阿曼达说:“那时我谈到的话题全都跟性、毒品、金钱、聚会相关,我把在聚会中吸大麻的照片发在facebook上。”
开始与一起上学的男朋友约会时,她终于感觉到生活中有点儿念想,“我们就像人人都知道的那样一对情侣,‘你们很般配啊,你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现在这个男友跟她感情稳定,不再有人说她是贱人。
但是这一切结束得太快了。她把这次分手归咎于狐朋狗友的影响。“他的那些朋友就像,‘哥们儿,你有个女人了,别想再乐呵了,’”那意思是指不能跟别的女孩儿做爱。 Amanda说,他男友承认他们一分手就跟他就跟别的女孩儿睡觉了。
“男孩根本不尊重女孩,”Amanda说。“他们就像‘操,那妞够辣,我想上她’。”那副德性。
珍娜的性教育:第一节
珍娜(Jenna)今年19岁,是纽约一所大学的学生。“我男朋友在毕业那年跟我分手,原因之一是他说我这个人不太真实,”上高中的时候,她和男友两家人分别都在海滩度假,两人因此碰面,网恋了两年,他们通过facebook、邮件、短信交流,真正见面只有两次。“当他要和我分手的时候,我坐在那儿只想自杀,”她说,“我那时只在想‘活着有什么意义?’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珍娜是佐伊·丹斯切尔(Zooey Deschanel)那一型,她渴望找到一份艺术类的工作。高中毕业那年,她找到一份跟她的喜欢的专业相关的临时工。她在facebook上关注了一个男孩,也是一个有理想的艺术家,已经在工作中小有名气。“我对他的感觉就像‘让我们相互支持共同奋斗’那样”她说。他们在网络空间上成为好朋友。然后男孩想跟她进一步发展感情。但那时珍娜有一个网恋的男朋友,所以她拒绝了艺术家男孩的示好。
“从那以后,我只要我在facebook或微博或苹果手机照片上有什么更新,”她说,“他都会发表评论,像‘珍娜,这人真无趣。’之类的话。”珍娜经常发些滑稽搞笑的东西,她自认是个幽默的女孩儿,总喜欢逗乐。“他让我学校(曼哈顿公立中学)的每个人看到了那些评论,”她说。“他姐姐也在那个学校,所以我们认识很多相同的人,突然间好像每个人觉得‘珍娜真没劲,太二了。’他煽动每个人都对我发恶意评论。我在一次学校演出时看见他,我问他:‘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他说,‘珍娜,你活该。’
从那以后,她说,“我就失去了自信……我意识到女孩儿的人生只有两条路,要么做个真的婊子,要么做被人嘲笑的蠢婊子。我决定从那时起就要放开做个真正的婊子,至少从现在开始我要男人怕我,我要占上风。所以从那时起,如果有人对我说三道四,我就会以翻倍回报给他们。
分手很难
“假如你和你的前男友分手了,”一个在曼哈顿上大学的大一女生说,她设想之后的情景说。“分手很难过,他当然不想在现实生活中再看到你,于是你要想看到他只能在Facebook上了。但他若在Facebook上把你删除好友,你怎么办?你用朋友的账号,就能关注他了,你可以用你朋友的账号看他在干嘛。”
“但后来他发现了你的‘诡计’将你朋友的帐号也删除好友。此时你与他断了联系,你该怎么办?你申请一个马甲……账号名叫无名氏。你在谷歌照片应用(Instagram)中随便搜‘棕发女孩’,找一张辨识度不高但确有其人的照片,作为自己的头像,用这个账号关注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乃至关注他的前女友。”
“她们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喜好?跟我有什么不同?身材比我好?她们用比基尼的照片做头像——真不要脸,对吧?没准儿是拉拉。”最终在你和他有了400个共同好友。这么做太聪明了,这就是攻略。
“你添加新图片,然后用新的角色开始新的生活,如此一来你又可以监视那个不想再和你说话的人了。你可以知道他一直去哪个酒吧,和哪个女生在一起。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这是一种瘾。社交网络就会带来这种瘾。”
性与灵
青少年在高中毕业之后追求怎样的爱情生活?虽然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但根据曾在霍夫斯特拉大学和波士顿大学任教的宗教学教授唐娜·芙瑞塔丝(Donna Freita)的说法,显然不乐观。她的新书《性爱的终结》也可以称作《爱情的终结》,这本书专门研究高校校园里的“相好文化”。
时下关于相好文化的论著也不少,其中最著名的作品汉娜·罗森(Hanna Rosin)的《男人终结》和朱莱(July)在纽约时报的文章《大学风月轶事:她也可以逢场作戏》,这两篇文章把这种风潮归因于女权主义盛行后有思想的年轻女性不再受困于两性关系。
但芙瑞塔丝在七所大学做了一年多的调查结果表明,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她说,“年轻男女对于现状很不满。大家都说滥交不是件好事情。”
她描述大部分大学生的性生活如同“广告狂人一样无聊和矛盾”。他们像里面的男主角那样喝酒,以掩盖他们的真实想法。性,不是你最在乎的事情,勾搭是为了做秀和散播传闻,而非享受和娱乐——最重要是为了在社交媒体上有内容可更新。社交媒体滋生盲目和肤浅的文化。现在我们的孩子都变成了做秀的专家。”研究人员目前发现大学男生的勃起功能障碍人数有上升趋势。芙瑞塔丝认为表现焦虑症是由于看黄色小说导致的:“主流黄色小说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大学生,无论男女通常都会在社会媒体上对对方的性行为进行评价,经常带有嘲弄意味,这也引起每个人的焦虑感。
芙瑞塔丝说,“谈话中并未提及在相好中相好和强奸的区别。这些年轻女性对于自身的感觉不可置信地被分离。她们告诉我‘我发现我在某人的床上做爱。’当喝醉的时候,你没有多少选择和自主权,如果你和一个男生在聚会之后走回寝室,肯定会做爱。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然而,针对年轻女性在勾搭文化中面临的危险,芙瑞塔丝因她的研究而受到女性主义同事的批评。她说:“一流的女性主义者不会走进勾搭文化,因为他们把这事看作是性解放实践。但我会亲力亲为,和人进行实际的交流,勾搭不能被推崇为性解放。”
珍娜的性教育:第二部分
在高三结束的时候,詹娜遇到了伊桑(Ethan)。她说,“我们酩酊大醉,开始乱搞。我们再另一场聚会再次见面,又一次醉的不省人事,于是又搞了一把。后来,我们在舞会之后因为之前的几次乱搞而再次的在一起。只要感觉舒服,其他的谁管呢。”
由此他们并不浪漫的关系开始了。事实上,珍娜清楚地告诉伊桑她不想加他为好友。在脸书上成为好友意味着每天都会看到状态更新,周而复始的发布——这种感觉像是‘和一个婴儿在外吃饭’。到处都是亲来亲去的照片。两周之后,他们分手了。于是,她的主页上就充满了恶毒的评语——某些人真的最好不要再在Facebook上跟踪我了。显然我们永远不可能复合。有些人是泰勒·斯威夫特那种;有些人就是那种头发长见识短的类型。她们其实满不在乎。他们满脑子就是那种‘我要跟你做爱’,‘你看起来很可爱,只要我想要你,我就能和你做爱’,他们才无所谓呢。”
她和伊桑说了她自己的想法。“我告诉他我们之间就是逢场作戏。我已经习惯了男人不把我当回事,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占我便宜。”
伊桑把她的话当回事了。“他说好,他也想和别的女生交往。我心想‘好,如果你不想和我谈恋爱,我无所谓。’于是我说,‘好,我也要和别人搞一搞的。’之后我去他家,二话不说,宽带解衣,云雨,睡觉。我们每几天会搞一次,这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
这样持续了大概一年。珍娜说,“我们只是炮友。有时我们甚至都不怎么说话。我心想说‘我来了,我走了,睡一觉,就离开。’
有一次伊桑在一场派对喝醉了,他向珍娜承认了自己是把她当做女友,她告诉他“我他妈的永远不会做你的女朋友。”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走开了,之后我们对彼此都很刻薄。
他们仍然继续着相好着。之后,去年春天,珍娜的祖父去世了,她因为伊桑没来安慰她而发飙了。“我最后给他发信息‘我祖父去世了你半句话也不说吗?我跟你睡了一年呢!’他的回复是‘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说我永远不能成为你的男朋友。’”
她笑了。
“于是我们意识到我们是超级大笨蛋,我说,‘你想确定我俩的关系吗?你到底想要什么?’他说,‘我真的很爱你。我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你不是一个蠢婊子。’”
“于是现在我们在一起了。”
本文协作成员:
负责人: 迦陵频伽
译者: pandychen 、 哈啊鲁 、 Amethystus 、 zxhdora 、 于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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